江雪顶翻过他的手，看到十指间被刀锋割破的伤口犹在流血，一瞬间只觉心头像被一只巨掌攥住，慢慢地绞紧，疼的不可抑制。
原来这就是在意。
她原来那么那么地，在意他。
“是不是很疼？”她喃喃道，说完便觉得自己是在说废话，看起来那么深的伤口，肯定是需要缝针的，怎么可能不痛？
她捧住他手腕的十指不自觉绞紧，眼底噙上一层水雾，大抵是觉得自己有些矫情，可又真的很难受，这种闷堵的情绪宛如在肺腑里塞了团湿水的棉花，陌生而令人无措。
“高攻玉……”她张了张口，睫尾挂上一缕湿意，扬起的双眸，温润如鹿。
高攻玉的心，轰然塌陷。
*
林致带着剧组的人很快赶到，随后而来的警察和急救人员带走了地上如一滩烂泥似的段晓坤。
江雪顶因为轻微的脑震荡和后颈的伤口也被抬上了救护车，高攻玉十指间淌着血，被急救人员简单止血后，也进了救护车。
剧组第一天拍摄就出意外，这属实不算什么好兆头，尽管目前的事情并未干涉到核心拍摄人员。
裴绍皱着眉拍完了下午的几条镜头，剧组收拾东西开车走人时，他取了自己的车，调头去了临近城镇。
车子刚刚发动，副驾席的窗玻璃被人敲响，裴绍冷眼看去，是还未卸妆的叶洄音，抱着手臂站在车门外道：“载我。”
裴绍瞥了眼她身后不远处，空荡荡，他眉头皱的更紧：“助理和保姆车呢？”
“让她们先走人了。”叶洄音拉开车门，坐了进来，自顾自系好安全带，“不然呢？被私生饭拍到我的行程和医院，说不定分分钟冒出来打胎和被富二代甩了的新闻，你也不想用这种方式炒作吧？”
她脸上没什么表情，顿了顿，才道：“我想江编剧也不会希望被卷进这种乱七八糟的热搜里，开车吧。”
裴绍的视线在她令人惊艳的侧脸上停顿了一瞬，似有些恍惚，旋即便撤了回来。
他落在方向盘上的手指不自觉颤抖了一下，很快又抖了一下，叶洄音没注意到，她只娴熟的摸到按钮放低了座椅，闭上眼睛，全然没理会他的反应。
裴绍蓦地攥紧了方向盘。
刚才那瞬间，他异常清晰的回忆起那些与她在这辆车上恩爱纠缠过的画面，短暂的令人血脉沸腾，过后却是如坠冰窟。
他们之间，已经是过去式了。
他抿紧了唇，踩下油门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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