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开始剧烈地挣扎，左眼望向我时又惊又怕。
面色涨得通红，他口中逸出了破碎的求饶声。
“你放……放开我……放过我……”
“阮医生，我会死的……放开……求你……”
额角惊出了冷汗，他早已没了此前沉睡时那副安稳静好的模样。
我自始至终平静地注视着他，看他无力反抗，看他狼狈求饶，看他用窥视魔鬼的眼神望向我。
直到他的嗓子快要喊破了，我才缓缓松开了掐着他脖颈的手。
“很难受吧？”我风轻云淡地问，“怕吗？”
“有怕的要死吗？”
我无所谓地笑：“你是不是以为，我不会生气？”
“还是你觉得，有了温择城这个靠山，你就可以肆无忌惮为所欲为？”
得到自由的左叶疯狂地按铃想把护士叫来，我并未阻止他。
“听说你的右眼很可能会失明。”我当做没看到他的恐惧，在他的病床边打转，“哦，还有你这腿，我要是现在给你施加点外力，你说会不会落下个终身残疾？”
左叶闻言身体拼命地往后缩，避我如蛇蝎一般：“你疯了！”
“你疯了……若是我有个什么意外，温大哥不会放过你的！”
“他绝对不会放过你的！你走开……离我远点……你这个疯子！”
他抓过旁边桌上的水杯朝我掷来，果篮里的水果也被他胡乱抓了朝我甩。
左眼眼眶泛红，生理泪水挂在了睫毛上，更加显得惹人疼爱。他的颈侧还留着五道红通通的手指印，衬着他的肤色，有种孱弱的美感。
“真是个小可怜。”等他手头的东西砸完了，我伸手拉了张椅子落座，目光在左叶身上继续逡巡，“瞧瞧你，怎么沦落到这地步了。”
“你……你想干什么？护士呢，医生！来人啊……来人！”他惧怕得面容都变了形。
身体轻颤，他双手紧紧抓着身上盖的被褥，“你别乱来……温……温大哥很快就会来的……对，找温大哥！”
因为此前的一番动作，左叶这会手背上的血液倒流回了输液管，但他却毫无痛觉般，只急急忙忙翻找起了手机。
他在找他的救世主。
我没打断他。
直到他因为翻不出通讯设备急得泫然欲泣，我才提了句：“赵远给他打过电话了，你哭什么？”
左叶不回我，我也不介意：“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？”
他低啜，躲开我的目光。
“刚才我掐住你的时候，你感觉到死亡在逼近了吗？死亡很可怕，是不是？”门外此时隐隐有交谈声传来，我没理会，“回答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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