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7章滴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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穆凉不搭话,只是冷着眼看他。

“我只要在朝中稍有偏向,她便千方百计的斩我左膀右臂。”白柏说着说着竟嗤笑出声,极为没形象的抽抽鼻子,隐去泣音,“我那么恨你,可我没害你,也没害她。”

白柏晃晃空荡荡的酒壶,懊恼的把它横摊在桌上,活像一个稚气的孩子。

“你回来了,挺好的。反正这个位置,我也呆厌了。”恍惚之间,白柏似乎是温柔的笑了笑,“没有傅杞,全是折磨。”

短短的一句话,戳的穆凉心底有些疼。

穆凉一向不是一个心软的人。他一直都知道心软活不久的,眼前的白柏就是活生生的例子。若不是心软,最开始白柏就不该放穆凉走,一放还放了两次。他早就注定会把自己覆灭在自己的心软里,可他还是狠不下心。

他明白傅杞和他隔阂的原因,他因此恨穆凉。可同时,他也告诫自己,不能因为这个迁怒穆凉。一次两次的,全是自作自受。

或者说,心软叫他受的罪,还有第三件。若不是心软,他还活着做什么的。他只是怕自己死了,国怎么办,家怎么办。

可是他从来没想过,他一再心软,他自己怎么办?

若不是穆凉找上门来,他至死也不会为自己申辩哪怕一句。他本就该死。

这样的话,他会说,其实也不过就这一次罢了。他倒是想说,可身边又有谁能听他说呢?只是没想到,到了濒死之际听他发牢骚的居然是穆凉。

白柏坦然的笑笑,可下一刻又把脑袋埋在膝间没出息极了的呜咽起来。

穆凉的神色如常,可喉见却也感到一丝不适。他和白柏长得不像,在几十年都不同的生长环境里,也长成了完全不同的性子。

可却有如出一辙的默契,比如,话大多都在出口之前就噤声。

穆凉没有安慰他的打算,只是有些笨拙的从角落里抱起了那个微微起伏的温暖的布团,旁若无人的往牢房外走。

狱卒过来锁门的时候,穆凉怀里的孩子不知道是知晓了即将离别相依为命的人,还是单纯的被锁链声惊醒,总之突然哭闹起来。

白柏与他隔着层层栏杆对视,眸色一如既往的慈祥和温和。

穆凉转过身,靠着栏杆,声音平静悠远。“傅杞的尸首,我还给傅家了。”

说完,他便一刻也没有再停留,抱着哭闹不止的孩子一步一步向阳光走去。

远远地,阴暗潮湿的地牢里,身穿暗红色里衣的男人僵硬了片刻,突然趴在地上似笑而哭。

————

穆凉到了公主府反而有些茫然。怀里的孩子哭了一路,没有一点衰竭的迹象,不知道白柏是怎么把他哄的服服帖帖。

穆凉直愣愣的看着出门来迎他的沈佩,有些无辜的眨眨眼睛,无措的把怀里的孩子递了出去。

“这是…?”沈佩一边接过孩子,一边有些迟疑地问。

穆凉茫然的抬头,脸上的渐渐浮现出些许明朗的笑意,略有些羞涩的说道,“我、我的孩子…”

沈佩吓得差点松手,赶紧安抚了一下哭个不停的孩子,一箩筐的话想问,却又不知道从哪问。这话反正信息量确实是太大了一点…

穆凉无措的极致的时候手上反而闲不下来,有些手欠的把手上的纱布绞得一团糟,故作镇静的指挥道,“找个大夫来看看有没有生病,还要给他吃点东西,好好照顾…”

沈佩点点头,忙不迭的把孩子抱走了。

穆凉一头扎进药房里,一边把手指上凌乱脏污的纱布拆解开来,一边拍拍自己震动不已的胸膛。他突然多了个孩子…

是男是女?

穆凉给自己重新缠纱布的手不自觉的一紧,手指疼的一抽。他意识到,自己抱了半天,都没有看看自家宝贝是男是女。

穆凉头有点大,不知道待会儿怎么跟白莫介绍了。

把手上的纱布全都换过新的,穆凉才推门进了白莫的屋子。

不过他这种现场换纱布的行为跟掩耳盗铃差不多,毕竟他两只手上都是伤,绑的纱布松散难看不说,连打的结儿也不算平整,实在是有些登不上台面。

这会儿白莫已经醒了,正躺在床上,拿着一个不大的绣布左一针右一针的绣花样儿。

见穆凉回来了,白莫把针戳在绣布上,搁在一旁的凳子上,掀开被子就要扑到穆凉身上。

穆凉倒是没给她这个机会,快走了两步,就着人在被子里的姿势抱了抱她,就叫她好好躺着去了。

“怎么不好好躺着?”

白莫装作没听见这话,而是敏锐的捉住了穆凉松散的纱布,认出这不是大夫给他绑好的那一块,顿时瞪住后者开始兴师问罪。“干嘛去了?伤成这样乱跑是不是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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