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章 玩命
明飞玉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放心，又看向君玉安道：“这些人是谁，三哥应该比我清楚吧？”
君玉安仰着头看向明飞玉，只觉得明飞玉这双眼睛好像随时会看穿人内心的一样，明亮得吓人。
既然明飞玉是血衣门的人，想着血衣门不管是闵王在时作为国家利器，高手遍布整个江湖武林，还是近几年在蒋洋手里渐渐做到了江湖第一大门派，就算六年前被傅煜祺攻破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，什么事会逃出他们的眼睛。
想到这，君玉安只得叹口气，道：“是蒋洋的人。”
明飞玉一摆手，让暗卫把尸体都处理干净后到外面侯着，再由金无用扶着坐到火堆边坐下，说道：“我知道你是一路跟着我到这的，我更知道，抓我的人就是你，三哥。”
君玉安顿时把心提了起来，略有些戒备地看着他。
明飞玉：“三哥，你还不想告诉我实情吗？”
君玉安低着头，沉默着。
明飞玉：“煜祺早就对你起疑了，他查过你母妃生产时的稳婆，御医，麼麼，身边亲近的侍卫。三哥，你母妃……产下的是双生子！”看着君玉安明显敌意的目光，他抬着头，继续说：“三哥，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，你已经做父亲了，想容为你生了个儿子。”
“你说什么？”君玉安大惊得直起身体，视线锐利地扫向明飞玉。反倒是明飞玉一脸平静，如同刚刚那语出惊人的话不是他说的一般。
“想容在哪？孩子在哪？”
明飞玉看了一眼面容僵硬的君玉安，随后再次平静地开口道：“我们交换啊，你说你知道的，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，如何？”
“反正早晚瞒不过你们。”君玉安随即一笑，可是纵然是笑着，还带着点嘲讽，也不知是在嘲讽这个世道，还是在嘲讽自己：“我母妃当年被送给闵王，闵王并没有接受她，她就喜欢上了当时王府里的军师。母妃是姜家最小的女儿，长得也最漂亮，姜家被灭门时她亲眼看到了。之后，蒋天对她温柔体贴，渐渐两人就有了感情，被闵王送给父皇后，虽然她受到父皇的宠爱，可母妃心里还是喜欢蒋天的，于是两人藕断丝连，还暗结珠胎，生产时，蒋天也来到了宫中，看到是双生子，就抱走一个，另一个留在宫里抚养。”
“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些事的。”
“大概十年前吧，起初我本不信，可蒋天父子找出当年那些人证来，还说母妃亲是被精英侯害死的，让我去天禄阁找那封密档自己查。后来我真去了，果然见到了那封密档：精英侯查察觉出母妃的身份，就让父皇秘密处死了母妃。”
“你真信自己是蒋天的儿子？”
君玉安哼了一声就转过头去，心底竟生出了一丝挫败的恼怒来：“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。他们父子一直逼我做些我不愿做的事，蒋天我不想理会，可蒋洋，他毕竟是我兄弟，我不能看着他不管。其实从小母妃就常带着我出宫见一个小男孩，他长得比我瘦弱，五官与我有些相似，可他有一双让蒋家人崇拜的绿眼睛。小男孩看着我的眼神里满是嫉妒，以前我不懂，现在我懂了，他是嫉妒我有母妃的陪伴，我觉得自己亏欠他太多。而且我知道，这些年，他在蒋家过得并不如意。”
明飞玉低头思索了一阵，说道：“精英侯的死、我舅舅的死、包括丁新远、黄天少……他们一个个，都是蒋洋设计并操控的？”
“是，蒋洋要一步步地瓦解南岳的朝廷，从当初的张太尉、太子哥哥谋反案开始，他每一次的计谋都成功了。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，你跟傅煜祺都能猜到他的行动，甚至在南海摧毁了雄安岛。”
明飞玉心里的猜测终于得到了印证，是蒋洋策划了一次又一次浩劫，可蒋洋让人的感觉是那样高傲清冷，他根本想不明白，是什么样的仇恨扭曲了一个原本高洁的心灵。
君玉安看出了他的心思，继续说道：“他贪恋母亲，蒋家对他近似神的崇拜让他从小就倍受压力，后来他入帝都，为了不引人怀疑，他喝了仇不一配的一种能让眼眸变成黑色的药，可那药对身体的反噬非常严重，每隔一段时候他就要用自己的内气压制毒性的蔓延，所以他的身体越来越弱，他也就把所有受到的伤和苦都转化成对君家的仇恨。”
明飞玉摇头叹息，突然又想到一件事，问：“那当初被多萝皇族附身也在他的计划之列吗？”
“那是个意外，”君玉安两手相握，心情也很不平静，“那时的蒋洋隐姓埋名在多萝做生意，那个灵魂想找个充满仇恨的身体，就正好看中了他。附了身后，蒋洋发现他居然是血衣门的门主，于是决定将计就计，通过跟北漠西原的合作灭了龙甲军。我想，两个灵魂共用一个身体，一定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，可他什么也没说，最后他成功了。”
明飞玉伸出手握住君玉安的手，后者抬头看他，只见明飞玉双眼明亮，眼神中并无恶意，而是缓缓道来：“无论如何，你就是我的三哥。三哥，别再执迷不悟下去了，想容早就料到你会跟着蒋洋犯险，她担心你，可又劝不了你，她走了，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，为你和孩子祈福。对了，孩子暂时由我跟煜祺养着，我们给他起了个名字，叫傅家安。三哥，为了想容，为了家安，你可千万不能再做傻事了。”
君玉安瞪大眼睛看着他，眼神也渐渐专注起来。
帝都城内
蒋家长风院内室里不时有咳嗽声传出来，蒋洋高烧着，嘴角烧得干裂而苍白，可是即使病得这样厉害，他依旧不想休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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