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命硬,我娘断气后,将我生在了棺材里;流产和杖打,这些伤换在别人身上,早就死过几次了;就连自杀,簪子在左胸插得那么深,我还是没死,因为我的身体与常人相反,心脏在右边。是不是像个怪物?”
晏昇薄唇颤颤,想说什么又哑然无语。
心脏像是被挖了个大洞,血流成河,有风呼呼的从洞中穿过,一呼一吸之间,都带着刺痛的寒意。
半晌,他极力压抑下哭泣的冲动,笑了笑:“我真庆幸,你的心脏在右边。”
卫令姝也笑着说:“所以你不用内疚了。”
他是知道冤枉了自己,背负一条人命,心里不好受吧。
晏昇眼眶泛起了红,摇摇头,声音带着一点哽咽:“不是内疚……”
怎么可能是内疚?
内疚不会让他在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,像是着了魔般,不受控制反复的回想着自己和她之间的点点滴滴,翻来覆去的回想,才发觉两人之间的时光简直是少得可怜。
一遍遍自虐般的想啊,想啊,直至那一帧帧画面深入了血肉骨骼。
卫令姝不管是什么,都与她无关。
“走吧,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。”
她走进屋里,继续开始未完的工作。
晏昇跟着进去,扑面而来的异味让常人避之不及,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。
既然老天给了他机会重新来过,从现在开始了解她的生活,她的一切,还不晚。
此刻卫令姝正专心配置着防腐的药水。
这是万爷爷的独门秘方,比福尔马林效果还好。
她没有理睬跟进来的晏昇,这个男人对自己已经没有影响。
或者说一旦投入工作,她就心无旁骛,这是对死者的尊重。
这些不能落叶归根的孤家寡人们,饣并要是落到一般的入殓师手里,大多是草席一裹便随意掩埋的。
他们更喜欢上门给死者入殓,尤其是大户人家。
人啊,要想死得好看一点,还是要有钱。
老万头却不是这么想,大约是他自己就是孤家寡人一个,所以对这些客死异乡和人和没人管的乞丐流浪汉,多少有点同病相怜。
入殓这些人,每年政府机构就打发些微薄的补贴,谁会愿意浪费时间在这上面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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