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王爷威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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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章 王爷威武

  他先行下了马车,辅国公晏行方带着家眷纷纷行礼:“王爷吉祥。”

  迟应渡不必回礼,只微微颔首,随后挡开围在车帘旁的众人,将晏濯抱下来,安置到轮椅上。

  他已敛了笑意,神色凛凛,不过安置晏濯的动作依旧轻柔。

  辅国公亦步亦趋地围在瑞王身边:“王爷劳顿,先进去休息,老身早已备好茶水……”

  “且慢,”迟应渡眉头一蹙,声音冷了几分,“为何不向王妃见礼?还是说,辅国公看不起本王?”

  晏行方脸色一白,周遭人脸色也是极其难看。

  这事儿说重不重,说轻不轻,要是真较起真儿来,治个罪都是轻的。

  晏行方早从宫里打听到瑞王与自己嫡子不睦,直接略过轮椅上的那个病秧子,却没想到被抓住把柄。

  晏濯瞧见他亲爹跟臭鱼样儿的脸色,快绷不住笑出声儿来,抓紧轮椅扶手忍了几忍,咳嗽两声。

  过于解气。

  在门口僵着不好看,晏行方只得带着人朝自己儿子见礼,弓腰低头:“王妃吉祥。”

  晏濯顿了片刻才用副病入膏肓的语气缓缓开口:“免礼。”

  晏行方简直要被气背过去,按照礼数,晏濯应当立刻说“父母请起”,可偏偏他停了会儿才回了个“免礼”,这就把国公爷身份压低了。

  敢怒不敢言,他旁边站个冷若冰霜的瑞王,还有一群带着刀的侍卫,晏行方只得憋憋屈屈站起身,狠狠剜了晏濯一眼。

  这眼被迟应渡瞧见,辅国公更加心虚,忙低下头,得到瑞王一声冷哼。

  晏濯憋着笑,浑身都颤,连带着轮椅都有些抖。别人自然是发现不了这细微的动作,但推着轮椅的迟应渡是知道的,轻轻拍拍他的肩,意思是克制些。

  病秧子王妃再次咳嗽几声,歪歪斜斜倚在椅背上,强压住嘴角笑意。

  迟应渡推着晏濯进了前厅,他步子大,只有一众亲卫能跟上,显得格外严厉肃杀。后头的晏府众人拖拖拉拉地跟上,弓着腰挂着笑。

  晏濯在最前方自是看不着,但光听声儿也知晓那些人是如何的嘴脸。

  迟应渡是见面先来个下马威,小崽子凶起来也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。晏濯挑挑眉头,打算看戏。

  瑞王爷知晓方才给国公爷置得难看了,礼数是周全的,等晏行方和孙氏一道坐上主位才落座。

  晏行方脸上稍稍好看了些,让人奉上茶,寒暄两句,却不敢再忽视晏濯。

  继母孙氏长相刻薄,却努力装出一副和蔼样子,不伦不类、虚情假意地关怀道:“如珩,你好些了罢?真是鬼门关走了一遭,可怜……”

  说着就要拿帕子抹眼泪,嘤嘤作态。

  看她哭晏将军便想笑,风凉话不知在背后说了多少,只不过身边儿有个瑞王才作个模样来看,可笑至极。

  晏濯神色淡淡,并未搭理,也不接话。

  这时阮氏刚从别院取来一条软毯回前厅,直接搭在他腿上,抻平盖好,只小声念了句:“多保暖些好。”

  晏濯笑了笑,道:“多谢二婶。”

  迟应渡跟着他一起道谢:“多谢二婶。”

  病秧子瑞王妃腿上是搭着毯子的,又盖上一层,属实更暖和些。

  阮氏听闻瑞王这一声“二婶”微怔,随即笑开,点点头坐回夫君身旁。

  这一出很不好看,孙氏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儿,谁是真情谁是假意一清二楚了。而且迟应渡和晏濯进门来并未唤过自己和晏行方一句,思及此,孙氏狠狠瞪了二婶一眼。

  辅国公府这一辈儿早已分家,阮氏也做主母多年,看着温柔和蔼,却不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,掀开茶碗抿一口:“自己做不到,还想管着别人,稀奇。”

  声音带着几分笑意,依旧温和,不过藏着柄刀子。

  阮氏是四品诰命夫人,孙氏是个填房,未封诰命,被顶回一句脸色涨成猪肝色,不由地绞紧手上的帕子。

  晏行方连忙打着哈哈圆场,还不忘瞟眼晏行谦,御史大人并不理会自己大哥,眼观鼻鼻观嘴嘴观心地喝茶。

  随后辅国公准备给迟应渡介绍各种亲戚,又让瑞王打断:“本王听闻王妃生母逝世多年,可为何不见夫人灵位?”

  他是看着晏行方说的,身体微微前倾,手里攥着茶碗,眉头微皱,眼神凌厉,不是询问语气,完全是质问了。

  孙氏如坐针毡,豆大的汗滴顺着额角流,她年纪轻,在国公府又是当家主母,向来都是趾高气扬的,头一回被人羞辱成这般,慌乱至极,连忙拿胳膊肘杵国公爷,让他为自己说几句话。

  晏行方比她更慌,忙不迭地去擦自己头上的汗,嗫嚅着:“在祠堂……快快!将夫人灵位请过来!”

  孙氏简直要被气死过去,把晏濯生母林氏的灵位请过来,那么她呢?她算什么?还如何坐在主位?

  帕子几乎要被绞烂,孙氏一双眼死死地盯着晏濯,瑞王借着给王妃递茶的功夫不动声色地用身子挡了一下,转过来微微冲她笑了笑。

  这边下人忙不迭地去请灵位,孙氏坐在主位上胆战心惊,后背满是冷汗,待到林氏灵位到了前厅,迟应渡这才又看向继母,上下唇齿一碰,吐出一句话:“夫人的灵位既已在此,那么这位又是?”

  林氏尸骨未寒辅国公便新填了房,孙氏整日吹着枕边风,暗地克扣银两,不为晏濯做冬衣,连将未满十八的晏如珩推向西北战场的事也有她一份儿。这些事儿坊间都传遍,迟应渡未成婚前整日泡在天工坊,让这些话泡都给泡透了。

  瑞王殿下全给记着呢,陈年旧账得一笔笔地算,算清楚,才对得起珩哥儿背上的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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